收养回访评估何时才能全覆盖

日前，南京南站女童被猥亵一案有了最新进展，南京铁路公安处南京南车站派出所发布消息，确认段某某因涉嫌猥亵儿童已被刑事拘留。而受害女童是段某某父母的养女。段某某的父母目前也正被调查。有网友表示：“对于这个养女，国家得想个办法，要不然在那个家庭里会受到不好的对待。”民政部高度关注此案，正在对相关问题进行了解核实。

对于网友所忧虑的“养女”安置问题，其实法律层面早有安排。不管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，如果不能确保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，都有可能被撤销监护权。

2014年12月，民政部会同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联合印发《关于依法处理监护人侵害未成年人权益行为若干问题的意见》。《意见》的首要意义就在于激活了“撤销监护权”法律条款。《意见》中规定被申请人有7类情形之一的，人民法院可以判决撤销其监护人资格，其中就有“性侵害、出卖、遗弃、虐待、暴力伤害未成年人，严重损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”。

作为收养人，段某某父母如果被证实对亲生孩子猥亵“养女”纵容放任，自然会被解除收养关系、撤销监护权，甚至因为“共犯”受到法律的惩罚。另一方面，也有律师指出，我国《收养法》第六条中明确要求收养人应无子女，段某某父母或许并没有收养资格。目前民政部门已就收养关系等相关问题进行调查了解核实。即使最终调查显示属于“合法收养”，留下的反思依旧沉重。

当年轰动一时的南京“养母暴打男童”一案，就属于合法收养。孩子的父母将男童通过合法途径过继给表姨，因为自家家境贫寒，而表姨的家里“没有孩子”。这一案件暴露出，在收养程序中，重前置审查，轻后续回访的弊病。事实上,在我国的收养法规中，没有涉及合法收养手续办理之后，制度上的跟踪监管应该由谁实施、怎么实施。该案发生后，南京市民政局相关负责人披露，目前对于福利院弃婴的收养家庭，基本上做到了评估打分和追踪回访，而对亲属之间已经达成协议的收养家庭，民政部门很少再进行回访。

2013年，南京民政部门曾出台《南京市收养子女家庭评估实施细则》，对收养的评估、收养后的回访有详细的规定，对一些特殊情况还有一票否决制。当年，南京作为国家首批试点收养评估的地区出台了这个实施细则，但这也并不是法律层面的“硬杠杠”，也并不覆盖所有的收养类型。在现行法律体系下，有时候民政部门只是送养和收养家庭的“中间桥梁”，收养中出现的虐待、遗弃等类似问题，还需公安和司法部门介入解决。

也就是说，收养手续办完后，孩子在收养家庭的生活如何，很难再进入民政部门的“关注视线”。而再次进入监管视线，往往都是因为坏消息爆出。南京虐童案就是老师发现孩子“伤痕累累”后举报。“南京南站猥亵女孩”事件，也是因为在公共场合被人发现后网络举报。

类似的悲剧，并非完全不可避免。这需要将试点的“收养评估”方案全面推开，同时在收养法规中，将“评估回访制度”覆盖到所有的被收养群体，并将其上升为法律层面的“硬杠杠”。这样，相关部门就可以根据孩子在收养家庭的具体生活状况，来决定收养权的归属。对于虐待和侵害被收养儿童权益的，坚决予以法律制裁，如此才能够保证孩子们健康成长，减少悲剧的发生。